一溪云

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

【一下】意迢迢

·激情产物+失眠产物

·码字不易,抓住情人节小尾巴

有人相思意迢迢

01.

京城的陆家,家中主君陆绎在锦衣卫任同知一职,从一品;而其夫人袁今夏,也是一奇女子,年纪轻轻便在六扇门当差,更令人称奇的是她的追踪术,堪称一绝。二人成婚后,夫妻恩爱,琴瑟和鸣。婚后一年便诞下长子陆景明,五年后又添了一位明珠,取名陆姝,儿女双全,真真是好福气。陆家的公子,模样俊俏,但却性情内敛,性子沉稳,喜怒不行于色;但这位女公子却是不同,虽说“静女其姝”本是陆夫人本意,但这性子却是随了母亲,活泼好动,性子直爽,不拘小节,从来便是街头一霸,每每想要惩治,但自己那位夫君却是个宠着惯着的主,着实让人头疼。

02.

在陆景明九岁时,林姨与丐叔游历归来,打算在京中常住,开个医馆。开始几月,居所还未定下,二人便暂住在陆府。林姨常常在院中晒药,小景明便跟在林姨左右,分拣药材,或是静静阅读林姨的医书,十分认真。林姨临走时还夸赞景明是个学医的好苗子。

陆景明从小便跟随陆绎练武,底子是极好的,夫妻二人便开始琢磨是否要将自己儿子送到锦衣卫历练一番。但琢磨归琢磨,两人都知道景明自小便是个有主意的,这还是得问问他的意思。

翌日晚间,一家人坐在一起用饭时,陆绎便顺口想景明提了此事。谁知小景明却是一脸严肃,当即离了座,向陆绎与今夏作揖,道:“孩儿知道爹爹娘亲带孩儿予以厚望,希望孩儿快成为如父亲般出色的锦衣卫,为国效力。然孩儿志不在此,孩儿愿随林姨学习医术。虽然爹娘未曾与孩儿提及官场之事,可孩儿也可从只言片语中推测一二,如今朝堂污浊,黑白颠倒,无能者居高位,尸位素餐者并不在少数,其以百姓为刍狗,而有才有志者无处施展抱负,更亦无处诉苦。孩儿认为如庙堂者变幻莫测并不适合孩儿,孩儿愿一生布衣,悬壶济世,守一方百姓身体康健,也算是造福一方,虽无高官厚禄,也许一生清苦却也不失本心。望爹娘成全。”

陆绎与今夏听后皆是一怔,陆绎沉默半许,缓缓开口:“既然你心意一定,爹娘也支持你的决定,林姨也说你是个有天赋的孩子,愿你不要辜负。也望你日后记得你今日所言,行君子之事,保赤子之心。坐吧!”

“孩儿明白。”

五岁的陆姝虽不知爹娘与哥哥在说些什么,却是用小手拿着桂花糕,笑眯眯地喊着:“那姝儿以后也要做自己喜欢的事,行走江湖,帮助比姝儿弱的人,打败那些坏人。”今夏笑着捏捏陆姝肉嘟嘟的脸,说:“好啊,咱们姝儿长大定是个了不起的姑娘。”陆绎也笑着,给今夏盛了一碗红豆羹。

03.

随着年岁渐长,这陆夫人可是没少为自个儿女儿的婚事操心,可谁知陆姝同其兄长去年下了趟扬州,今年初春这谢家公子便托其父谢霄到京城提亲。陆夫人刚听到这消息时是又惊又喜,谢家公子谢修远她是见过的,生了一副好模样,聪明机敏,功夫也不赖,一声侠气,于庭中一立,好一翩翩少年郎;再看自家丫头,虽说模样姣好,但性子与其他闺秀相比实在是野了些,她实在想不到谢修远是看中自家丫头哪点了。

与谢霄一同来的丐叔,见今夏这副模样,瘪瘪嘴开口道:“我说乖侄女儿,你瞧这谢家公子闯荡江湖,惩奸除恶,一身正气,光明磊落,实乃少年英雄;咱们丫头也是个侠肝义胆,嫉恶如仇的性子,怎么不就是个良配?”丐叔叹了口气,“果然呐,这木头过多少年还是根木头,一点也没变!”今夏知道丐叔是在调侃自己,想起自己年轻,眸中带着淡淡的光。既已得知双方儿女的心意,两家大人便交换了庚帖,婚期定在今年的八月廿二。

04.

陆姝出嫁时刚过中秋不久,院里浸满了桂花香,路上也洒了一层小小的桂花。红绸彩缎从京城码头挂到陆府门口,又从陆府门口挂到了陆府的后院偏门,京城里的人都说扬州谢家为了娶这陆家千金可是费尽了心思,上一次京中有人成亲弄那么大的阵仗还是锦衣卫同知陆绎陆大人娶陆夫人的时候。

新郎携着陆姝到堂前拜别后,今夏坐在堂前看见二人远去的背影,恍惚间又回到成亲那日,天气也如今日这般好,天高云淡,春光明媚。她家门前那棵李树开得正好,一簇一簇拥在一块儿好似天边的云霞,风一吹,花瓣儿便纷纷扬扬地落下了。她隔着盖头,任由陆绎牵着她走出了门,扶她上了喜轿。她看见她的少年郎,红衣白马,春风得意。双颊不由得滚烫,她觉得大概门口书上的云霞都跑到她脸上去了吧!谁曾想,时光跋足逝,一晃二十五载过去,她的女儿都嫁人了!

05.

陆姝出嫁那晚,夜寂无人时。今夏见窗外月光皎洁,虽非十五圆月,但月光洒在院中倒也是十分澄澈,桂影斑驳,风移影动。今夏半倚在窗前,脑袋靠在手肘上怔怔望着月亮,她一向豁达,今日竟难得有伤春悲秋之感,喟叹一声。“夫人为何叹气?”不知何时,陆绎走到了窗边,竟也学那些风流少年郎一样腾身坐在了窗沿上,一身玄衣,也未束发,远看还是少年郎的模样。

今夏抬头见是陆绎,便把头枕到陆绎腿上,缓缓道:“大人,你看景明成家了,四处游历,不再我身边;如今姝儿也远嫁扬州,山高路远,也不知她在那边能不能过得开心。当初我问你要不要同意这门婚事,你说什么只要姝儿开心就行。你这个人呀,姝儿从小你就惯着他,宠着她,把她养的无法无天。你看如今这府里就剩我一个人了!”说完,还瞪了陆绎一眼。

陆绎无奈的笑了笑,“你呀!真是和以前一样,谁说只有你一个人了?你是不把为父放眼里呀!姝儿和景明只要他们开开心心、平平安安比什么都重要,你也不必担心。谢修远的为人我还是比较清楚的,就算他以后真敢动什么歪心思,你看我·······”

“诶,好了好了,可别说这些话,我们的姝儿必定要过得开开心心,夫妻和睦,儿孙满堂。”“夏儿,你长白头发了。”陆绎抚了抚今夏的额角。

“是啊”,今夏看着陆绎,发现他的眼里映着今晚的月色里面装着自己的倒影,“大人也不看看我今年已是四十有五啦!”今夏将脸埋入陆绎的衣角,“大人呐,你可要一直陪着我,还是你做的红豆羹好吃,他们做的都不好。大人啊,已经五年了。”

伴着月色,今夏睡着了。

06.

陆夫人病了,林姨说是夜里受了凉。虽说年轻时今夏也是在风里来雨里去惯了的人,但总归是姑娘家,尤其是生陆姝时伤了元气,不能见风受凉。

屋里一大股药味,今夏躺在床上,脸上没什么血色,林姨正递了一碗药给她。“听丫鬟说你昨夜倚着窗便睡了一宿?一点也不知道爱惜自己,明明身子骨便是不好。姝儿刚刚嫁出去,景明也没在身边,你就舍得让孩子们担心,让陆····陆绎担心?”

今夏的动作一顿,迅速把药喝完,把碗搁在一边,扑倒林姨怀里,撒娇道:“姨,我就是太困了,懒得挪窝,你看我都病了,给我做桂花糕好不好啊?”林姨无奈地摇摇头,指尖在今夏鼻尖一点,“你呀!桌上还有红豆羹,你向来喜欢甜食,你好些日子没提过了,给你做了一碗记得喝。”

舀了一勺放入嘴中,一股甜味便在舌尖蔓延开来,可不知为何,咽入喉中却是有十分咸味,摸了摸双颊,指尖有一股湿意。

07.

五年前,陆绎负伤回来的那个夜里,寒风猎猎,雪花飞扬,整个京城都被白雪覆盖,但却是掩盖不住浓浓的血腥味。

四个月前,陆绎被派去北地暗中勘察瓦剌的异动。他走时正是秋日,桂花还开得正好。那时今夏还与陆绎说笑,今年桂花开得好,离宅府十几里我就闻着这桂花香了。她可得好好做几罐桂花酿,留着过年时畅饮,顺便啊,让某人好好认认何为相思酿。陆绎知她是还在为几年前他拿相思酿捉弄她的事儿记仇,也是回敬道:“那便请夫人让为夫开开眼界。到时我便是寻着酒香回来。”可惜几个月后今夏的酒酿好了,可她的陆大人却是喝不了了。

陆绎被送回来时身负重伤,半个身子好似浸在了血水离,是岑福冒死把他从瓦剌人手里救出,送回了京城。景明与林姨拼尽力全力,翻遍了医术,也是不著见效。那京城中的少年英才,锦衣卫中的陆阎王,袁今夏家的陆大人最终是没捱过那年冬至。

08.

又过了三年,今夏在陆绎书房翻寻过去她爱看话本时,寻见一个包袱被搁在了书架脚边。摊开一看,却见是陆绎当年负伤回来时穿的衣物还有一封被血染了大半的信。大概是当时孩子们怕她见了伤心,便找了一个地方藏了起来,后来需要操办的事太多,便忘拿出来了。

今夏觉得自己的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眼泪止不住的流。泪水滴在信纸上,墨迹被晕染开,一些字迹变得模糊不清。今夏将信摊开来,只见信的最后写道

“未得长相守,独予长相思”

 “大人,我想和红豆羹了。”



写了一下午加一个傍晚总算写完了,感觉我的词库现在对我充满恶意

今天是个特别的情人节,姐妹们要快乐呀,

健健康康,远离病毒

隔离病毒,但不隔离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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